一、案情介紹

辦案機關：浙江省寧波市海曙區市場監督管理局

處罰結果：沒收出租車計價器1臺，罰款10000元。

2018年12月10日，寧波市海曙區市場監管局執法人員在執法中發現在機場載客的出租車計價器上安裝有“跑得快”計價器作弊裝置，安裝該作弊裝置后可通過遙控器增加出租車計價器里程數值，使出租車計價器顯示金額增加。該局及時將相關情況向上級部門進行匯報。

2018年12月17日，該局聯合區運管部門在機場附近進行集中行動,在行動中發現部分出租車鉛封不全但計價器脈沖數標準，3輛出租車計價器脈沖數不準。如果人為調低計價器脈沖數，計價器將無法正確顯示出租汽車行駛每公里行程時接收到的脈沖數，顯示里程將大于實際行駛里程，導致計費增加。

?寧波市海曙區市場監管局認為，當事人在出租車計價器上安裝作弊裝置的行為，違反了《浙江省計量監督管理條例》第十四條第（六）項之規定，屬于為計量裝置增加作弊裝置的行為，根據《浙江省計量監督管理條例》第四十一條第（四）項之規定，依法作出罰款10000元、沒收計價器的行政處罰。當事人在出租車營運時由他人修改計價器k值的行為，違反了《中華人民共和國計量法》第十六條之規定，屬于破壞計量器具準確度的行為，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計量法》第二十六條、《中華人民共和國計量法實施細則》第四十六條之規定，依法對3名計價器脈沖數不準的當事人作出罰款2000元、沒收計價器的行政處罰。

二、案件爭議

案件當事人主體情況較為復雜。一是出租車為出租車公司所有。駕駛員向出租車公司承包出租車進行營運，雙方簽訂承包合同，營運收入歸駕駛員所有，但駕駛員需定期（一般為每月或每年）向出租車公司繳納一定的費用。二是出租車為個人所有。通過將個人所有的出租車過戶至出租車公司名下的方式掛靠在出租車公司，表面上雙方簽訂承包合同，與普通駕駛員簽訂的合同一致，接受出租車公司統一管理，但營運收入及支出均由個人管理。目前，按照運管部門規定不允許掛靠，但實際掛靠現象仍然存在。在案件辦理過程中，辦案機關對違法行為主體的確定出現了爭議。

一種觀點認為處罰主體應為駕駛員。理由如下：一是出租車駕駛員和公司不是雇傭關系，沒有勞動合同，只有承包合同，出租車駕駛員定時上交定額的租賃費用，出租車駕駛員并非公司雇員，其違法行為不代表公司。二是私自篡改脈沖數的既得利益者為出租車駕駛員。出租車掛靠或者外包定期上交規定的金額后，剩余收入歸出租車駕駛員所有，出租車駕駛員改脈沖或者裝“跑得快”，主要是為了給自己增加收入，他們的違法行為未增加出租車公司的收益。故其行為的既得利益者為實際的出租車駕駛員，處罰主體也應該為出租車駕駛員。第三，出租車公司對出租車駕駛員改脈沖、裝“跑得快”并不知情，也不是由出租車公司進行改動，將公司認定為主體，違法事實認定困難，且出租車駕駛員也在筆錄中承認上述行為為個人行為。運管部門也建議將主體認定為出租車駕駛員更為合適，并建議市場監管部門行政處罰后將案件抄送運管部門對出租車公司進行管理責任落實。

另一種觀點則認為處罰主體應為出租車公司。理由如下：一是出租車駕駛員是以公司的名義對外經營，并出具公司名義的經營票據；二是車輛雖然出租，但其所有權仍屬于公司；三是這種租賃行為不影響公司對外開展正常經營活動；四是公司雖然出具了租賃前計價器未做改動等證明，但不影響公司以租賃車輛為手段對外開展經營活動的事實。

三、法律分析

因為主體情況復雜，辦案機構內部進行了探討，同時也參考了《寧波市出租車客運管理條例》（以下簡稱《條例》）的相關規定?！稐l例》第二十二條第（七）項規定：出租汽車駕駛員應當遵守下列規定：規范使用計價器并主動出具本車次專用有效發票，收取運費不得超過計價器明示的金額，但價格主管部門核準可以收取其他費用的除外。第四十二條規定：出租汽車駕駛員違反本條例第十五條、第二十二條、第二十三條規定的，由出租汽車管理機構責令其改正，處三百元以上三千元以下罰款，可以并處暫扣三十日以下的車輛營運權證、從業資格證；情節嚴重的，由原許可單位吊銷車輛營運權證、從業資格證。上述罰則直接明確了對不規范使用計價器違法行為的處罰主體應為出租車駕駛員，而不是經營者。同時，《條例》第三十九條、第四十條、第四十一條規定了處罰主體是出租車經營者的情況，出租車公司在符合上述罰則描述情況下才會作為主體被行政處罰。參照該《條例》，執法人員確定違法主體為出租車駕駛員。

四、案件辦理意義

該系列案件是寧波市海曙區市場監督管理局在歷經機構合并、區劃調整后第一次辦理出租車計價器系列案件。在工商、食藥、質監部門合并為市場監管部門的背景下，市場監管部門職能更加多元，監管要求更加精細，監管范圍橫向到邊、縱向到底，更有利于維護市場主體公平競爭秩序和消費者權益。

近年來，隨著網約車興起，傳統出租車行業受到了較大的沖擊，出租車市場份額降幅明顯，對出租車駕駛員的收入產生較大影響。部分駕駛員心存僥幸，為多賺取車費而使用不規范的計價器，短期內提升了收入，但從長遠角度來看這無異于飲鴆止渴。使用不標準計價器會降低社會對出租車行業的信任，從而陷入“客源減少——繼續使用不標準計價器”惡性循環。本次系列案件的查處，有效遏制了轄區出租車行業內使用不標準計價器的蔓延趨勢，凈化了市民出行環境，有效保障了乘客的出行利益。

五、案件人員談體會

本次系列案件的辦理，一定程度上也暴露出了市場監管部門對計量領域監管存在不足。一是違法行為隱蔽。普通乘客在乘坐計價器不標準的出租車時只會體感價格偏高，在向監管部門投訴時無法提供確切證據。二是案源找尋困難。出租車駕駛員之間存在利益抱團現象，面對監管部門的檢查會通過電話、微信等方式通知其他駕駛員，方便他人提前準備。實際檢查過程中，也存在行動初期發現問題計價器較多，檢查中后期問題計價器數量顯著降低。三是基層相關經驗欠缺。因計量監管涉及面較廣而案件數量偏少，基層執法人員對計量監管業務了解不夠，在辦理該類案件時存在檢查內容、相關法條了解不夠明確深入的情況，影響案件辦理的效率與質量。只有引導從業者自覺遵守行業規范，主管部門嚴格監管，社會公眾透明監督才是促進行業健康發展的正確途徑。

一是行政部門加大聯合執法力度。市場監管部門繼續聯合運管部門對出租車行業加強監管，對發現破壞計價器準確度或實施計量作弊等違法行為，通過執法記錄儀等視頻、影像方式固定第一手證據，進行嚴厲查處并在行業內予以通報。

二是檢定部門及時通報相關信息。質量技術檢測中心在計價器日常檢定工作中，做好缺陷計價器信息登記，若發現人為破壞計價器準確度等計價違法行為，及時向屬地市場監管與運管部門通報，屬地市場監管與運管部門負責做好后續處理。

三是營運單位強化自查自糾。落實營運單位主體責任，加強對本單位出租車計價器的日常監管，定期對營運車輛進行檢查，積極開展從業人員的培訓教育，規范從業人員行為，發現問題及時處置。

四是媒體公眾強化社會監督。市場監管部門、運管部門及時將查處的違法行為向社會公開，包括違法車輛與出租車公司信息。同時通過媒體渠道向公眾廣泛宣傳計價器不標準時的常見現象，鼓勵公眾對違法行為的舉報。